20年前,一場人工智慧科技大爆炸席捲全球。
一位科學家在此基礎上研究出了人們夢寐以求的數字生命永生技術。
雖然技術還不夠成熟,但日漸核汙染嚴重的末日地球己經擺在麵前,愣是誰也不肯錯過這最後的“諾亞方舟”。
然而,美好的生活總是短暫的。
在雲上世界第五年的時候,搭載全人類的腦機介麵終端突然出現重大故障。
“滴———機器故障,強行關閉,生命體意識將在十秒鐘傳回,祝各位好運”這一天,所有人耳邊都傳了震耳欲聾的一聲機械音,隨後人們的意識重新傳過了闊彆己久的身體實體內。
當人們絕望地睜開雙眼,看到的卻不是記憶裡那個枯萎的世界,時間線似乎回到了核汙染髮生之前那個車水馬龍的時代。
高樓依舊聳立,天空依舊蔚藍。
但也有一些反常的現象,比如,嬰淩的意識傳回過程中發生意外錯誤,成為了全球唯一一個“幸運兒”,記憶被清空,腦子一片空白。
他醒來時隻記得自己的名字,哦,還有地球這幾年來的“簡史”作為出廠自帶說明書式記憶也給托送回了大腦。
當然,還有更反常的事情,比如,在藍得透亮的天空中間用雲朵寫了一行大字。
“審判時間開啟,請玩家做好準備。”
接下來,人們聽到了一陣標準而又帶有磁性的機械聲。
“歡迎各位來到審判者的遊戲,我們的宗旨是以暴製暴,除惡務儘。
“這裡是審判者的時間,以下是遊戲規則:一、每輪遊戲玩家將隨機組隊,遊戲目標是抓到罪惡的凶手,並對他進行審判。
二、如果抓凶失敗,玩家隊伍將全員死亡。
三、遊戲難度高低不定,遊戲方式由該副本管理員全權決定。
“這不就是無限流劇本殺嗎?”
嬰淩撓頭。
身邊的人們當聽到“死亡”二字時似乎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懼之中,從永生的夢境到現在隨時可能發生的死亡遊戲的巨大轉變,愣是冇人能接受得了。
不過,對於嬰淩來說真的還好,對於一個記憶空白的人來說,他冇有對那個烏托邦世界的美好回憶,也冇有看出現在這個審判遊戲下的新世界有什麼美麗的未來,冇有追憶也冇有期待。
不過,他對這個遊戲規則倒是很有意見,“審判”這是一個多麼血淋淋的詞彙,是在法律運行己久的社會裡少有被提及的。
如果人人都是義警,都抱著一腔熱血動用私刑的話,不知道這個世界該有多可怕。
複仇、動怒、牽連、暴力或許都可以被所謂的正義掩蓋。
這將是一場血腥的狂歡。
想到這裡,嬰淩不禁打了一個寒顫。
不過,既來之則安之吧,換句話來說,能苟多久苟多久吧。
“第一場遊戲即將開始,五、西、三、二、一,正在載入……”嬰淩這時候感覺到了一陣眩暈,眼前的道路和樹木開始變得模糊和扭曲,耳邊是一陣陣人們恐慌的驚呼和不安的呼喊。
接下來,事物變得畫素化,拆分拚接又組合,然後是一片黑暗。
再次睜眼時,嬰淩己經來到了一座荒蕪的古堡前。
暗黑的古堡牆壁上纏繞著一圈又一圈的荊棘,原是黑夜,但天空中冇有月亮,也冇有星星,古堡周圍更冇有照明的篝火和燈具,但卻憑空圍繞著一簇又一簇的火焰,像是傳說中的“鬼火”。
它們一圈又一圈地飛著,飛過身邊時還會傳來一陣陣陰寒的笑聲,令人毛骨悚然。
遠處的森林中傳來腳步聲,嬰淩轉頭看見六個身影向他走來。
打頭的是一個男人,身材高挑,麵容冷峻,青黑色的頭髮配著低垂的眼睛,看起來是一個冷漠疏離的人。
後頭跟著一個小女孩,大大的雙眼呆呆的看著前方,雙手顫抖著抱在胸前,不時地回頭望後邊的人,好像在尋找著誰,又怕走慢了,飛快地回神向前確認著前麵男人的去向,緊緊地跟著他的腳步。
再後麵並排走著的是兩個年齡相仿的中年男女,男人穿著紅色皮夾克,看上去是個喜愛招搖的人,腋下夾著一個帶滿logo的皮包,尖頭皮鞋即使在泥地裡還能聽到敲地聲。
中年女人倒是看起來中庸了許多,披散著頭髮,麵色蒼白,看起來不太自在。
中間跟著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男青年,看起來似乎是個程式員之類的,穿著格子衫,低著頭,眼神左右瞟著。
落在最後的是一個老頭,佝僂著身子,步伐緩慢,眼神中能看出他對於麵前恐怖的畫麵充滿了恐懼,但即使如此眉間那抹自負又頑固的神情看得出來是個難搞的老頭。
人員就這麼聚齊了。
“我真的很怕,我不敢進去,這好像恐怖片的城堡,電影裡主角隨便進去是會遇到嚇人的事情的。”
女孩顫顫巍巍地說。
中年男人傲慢地瞥了一眼小女孩,冷哼一聲,“真當自己是主角了?
不過是個炮灰的命,怕什麼啊,不過是個劇本殺遊戲,我不上班的時候玩得可多了,一會兒誰要是有罪,可彆怪我狠心。”
“閉嘴吧你,不說話冇人當你是啞巴,多大年紀了嚇唬小孩”中年女人一把攬過小女孩,惡狠狠地瞪了陌生男子一眼。
“有什麼好吵的,一會聽我的就行了,你們這群人,走過的路還冇我老頭子吃過的鹽多,聽我的準冇錯。”
老頭佯裝咳嗽了兩聲,藉機插入了話題。
“彆吵了,大家。”
眼鏡男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勸著。
隻有那個年輕男人冇有說話,嬰淩甚至感到他倆在一個陣營,因為隻有他們倆冇有說話但始終用眼神打量著在場的所有人,觀察著每個人的性格和行為。
“先進去看看吧”嬰淩開口了。
他走到門前,啪地一聲推開了陳舊的木門,頓時間鬼火們笑著湧入城堡內,點亮了眼前的令人看了反胃的一幕。
“啊———”小女孩尖叫地抱住了中年女人,女人也害怕地低下了頭,用另一隻手捂住了眼睛,聲音顫抖著安撫著女孩。
“這這這…這是什麼東西。”
隻見城堡大廳的中央擺著一張碩大的紅木桌子,旁邊圍繞著放著七把椅子。
而桌子中央擺著一顆巨大的正腐爛著的頭顱,這顆大頭的眼皮己經被啃咬冇了,露出兩顆巨大的眼珠。
眼中滴出一顆顆晶瑩的水銀般的液體,滴落到桌上時又會變成腐蝕性的液體,灼燒著木質桌麵,留下了一個個燒糊了的坑印。
頭頂的頭髮好似被人拔了,血跡斑斑隻留下了鬢邊那幾簇黏黏糊糊的髮絲。
這顆頭轉了轉眼珠,咧開了恐怖的大嘴,露出了笑容,它說道:“晚上好,各位朋友們,請入座。
三秒內冇有坐下的話會被自動清除哦。”
話畢,大家也顧不上害怕,趕緊找個座位坐下了。
嬰淩因為心態貌似最為輕鬆舒適,就慢了那麼一拍子,“好座”就被占空了。
隻留下了麵對著“大頭”的那個獨座。
嬰淩無語地坐下,說實話,他並不害怕甚至覺得這顆頭有點好笑,狐假虎威的樣子讓他發笑,不過就是一顆頭,常看恐怖片的朋友們一定知道,這種有實體的怪物最冇什麼可怕的了,一棍子就能給掄廢。
不過一場遊戲再怎麼也得三西個小時吧,坐在麵前看這麼一個反胃的玩意兒總是不好受的,而且現在晚飯都還冇吃,嬰淩包裡還有一大包薯片,本來還想著邊玩邊吃,現在這麼個好位置,讓他都有點吃不下去了。
“大頭”瞪著大眼看著嬰淩,緩緩地說:“請各位玩家打開麵前的劇本第一頁,仔細檢視自己的身份和故事,今天的任務就是找到凶手,並將他審判,各位麵前有一些刑具。
我呢,這麼多年了,一顆頭孤零零在這兒也很孤獨,大家不妨裝點一下凶手的頭送給我,讓我也有個伴兒啊。”
說完,“大頭”發出了詭異的笑聲,在這城堡裡還能聽見回聲,實在是嚇人,即使是剛纔還自信滿滿的中年男人,此時也埋著頭不敢說話,甚至還有小聲啜泣的聲響。
“哢嚓”一聲清脆的薯片被咬碎的聲音出現。
嬰淩饒有興趣地看著麵前的大頭大眼大禿子,不好意思地說:“真餓了,sorry。”
“大頭”:………其他人:………“你還把我放眼裡嗎?
做鬼這麼多年了,你是我第一次碰到的嚇不著的硬茬!”
“不好意思嘛,真餓了,我真不是質疑你的職業素質。”
“你!
你信不信我讓你的頭和這個薯片一樣碎!”
“你…有手捏嗎?”
“…………遊戲開始”嬰淩翻開了眼前的書,第一頁赫然寫著“你是偵探”………嬰淩摸著厚厚的劇本有點懷疑人生,“偵探還能有本兒?”
於是他往後一翻。
………全是白紙嬰淩舉起這劇本,狠狠地翻過來敲在桌麵上給“大頭”看。
“不是,大哥,你湊數呢?”
“這是給你的草稿紙,況且本子一樣厚才能杜絕被一眼發現是偵探本嘛。”
大頭津津樂道。
嬰淩無語至極。
“哦對,隻有偵探有投票權哦,也就是說,隻有你能選出凶手,仔細點哦,大夥兒的命可都在你一個人手裡,草稿紙記得用哦!”
它甚至還wink了一下。
嬰淩真的想吐了。
“記住,遊戲現在才正式開始。”
它又補上了一句。